第二天,也就是9月30日,章建华的病情急转直下,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并逐渐昏迷。他的生命最终停留在9月30日。据医院出具的病历显示,他有急性脊髓炎和高血压。
此时,妹妹章小花还在为买火车票发愁。前一晚还在通电话,第二天就接到报丧的电话。章小花接到哥哥客死他乡的消息也感到很吃惊,她平时和这位哥哥见面不多,只有春节时才能见上一面,但哥哥的身体还好,除了喜欢喝酒之外,身体还算硬朗。她原本打算买9月30日的票到广东见哥哥最后一面,看他有何遗言。遗言没法听到了,但最后一面还是要见的。9月30日是国庆前一天,章小花到了老家几个火车票销售点,前往广州的火车票都已经卖光了,并且,火车票现在都已经在网上销售了,而长期在农村生活的章小花则对网上购买火车票一窍不通。从衢州前往广州的火车要到8日之后才有票。焦急等待了一周之后,她于10月11日才乘坐火车到达河源市连平县。
老乡凑钱替他收尸
章建华住院期间,郑青龙和三喜一直在为他奔忙。郑青龙说,“他是个老光棍,在当地打工没什么亲戚朋友,那两天都是我喂他吃饭,并且给他请了个护工。后来他连排便都困难,我只好戴着口罩帮他通便。郑青龙说:“我看他真的挺可怜的,我不想他死得这么悲惨。”
住院期间,郑青龙为章建华垫付了2000多元外,后事也是他在料理,此外还有几个衢州老乡,你两百元,我一百元的凑了约1000元。郑青龙到殡仪馆打听为死者整理仪容和穿寿衣,殡仪馆说要3000元,吓了他一跳。“真是死不起啊”,她想,再怎么也要为死者家属省钱,于是从外面找了两个人,为章建华穿寿衣,收费只要340元。
郑青龙向记者展示的一叠单据显示,在章建华住院和去世期间,他一共为章建华垫付了5000多元。
直到章建华辞世,他还欠下医院1000多元医药费没结清。人死了,家属却未能露面,郑青龙有些急。“我做好事也不能把自己套牢了啊。”派出所、殡仪馆和医院都天天找他,派出所让他一起去协助调查章建华意外死亡的原因,殡仪馆催着他交每天200元的遗体冷冻费、医院则催着他去交1000多元尾款。“自从老章去世之后他都没再开过工,损失差不多上万元。”在郑青龙家中,他的妻子抱怨说。
由于章建华并非“三无”人员,他在老家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老母亲,家属迟迟不来签字,他的尸体迟迟不能被火化。郑青龙每天十多个电话打过去,一开始章小花还接电话,后来章小花一看是广东的号码就不接。无奈之下,郑青龙只好向连平县元善派出所求助。了解情况后,派出所也立即拨通死者家属的电话,但对方表示“不愿意来认尸,因为家里没钱”。随后,电话便再也无人接听。
眼看着章建华的遗体躺在殡仪馆里一天又一天,郑青龙急得心急火燎。“每天的冷冻费都是200元,我每天在工地上打工,还赚不到200元呢,相当于我每天都在给这具遗体打工。”郑青龙说,由于章建华的亲属一栏是由他签名的,如今,殡仪馆和医院都把他当成了亲属,医院每天都打几个电话,要求他结清死者生前欠下的医疗费。他都想换个手机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