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肩长发,一袭运动衫,时下的流行色在小陈的身上一点儿也看不到。坐在法庭上,没有聘请律师,她一板一眼准确地回答法庭的问话。
不过,旁听席上,她的父亲老陈却不能平静。法庭多次敲槌警告,也不能制止。
老陈能平静吗?才工作三年多的女儿,却背上了9000万元的债务。“这难道是我们家的陪嫁?又有谁敢娶她!是娶人还是娶债!”庭审结束后,老陈在法庭厉声质问银行的出庭人员。
压力之下 违心签字
老陈的生气是有道理的。但是,法律是无情的,他明知,他女儿一定败诉。小陈从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没有财务基础,小陈却被一家担保公司聘用,工资每月3800元。持一个不入流的大学文凭,却能找到薪金不错的工作,小陈有些意外。
在单位,小陈用心工作。公司人不多,她身兼多职,一点也不觉得累。2013年,公司成立了一家空壳公司,用于向银行贷款。不久的一天,总经理老蒋找到了小陈,希望她能当一名股东。“这是挂名的,没有关系。一年后就把你置换出来,眼下临时找不到人,你是公司信得过的,就帮帮忙吧。”蒋总说。
很快,大戏开场。一天,蒋总找到小陈,要求帮助在一笔贷款上签字。蒋总说,所有的手续都已办下来,就差你的了。小陈推脱说,要问一下父母。
可是,这事怎么和家里说呢?小陈犯难了。不久,银行的客户经理找来了。他对小陈说,只要补签一下字,9000万元的贷款马上就能办下来。如果你不签,你的公司贷款就不能通过。
第二天,公司的几个同事也来劝小陈,你就帮一下公司吧,要不公司会破产的。小陈觉得压力很大。无奈之下,小陈只好签了。很快,贷款分两笔到了公司。
到期之后 来了说客
2014年,这笔贷款到期了。早在几个月前,小陈就默默地数着。“我感觉我做了一年的恶梦,眼看到期了,公司又出现经营不良的情况,所以,我想,公司还了贷款,我什么事也没有了。我还想,辞职去考公务员。”小陈向记者表示。
但是,到期后,蒋总又找到了小陈:“你再帮忙签一下字,要续贷。”小陈当即以父母亲不同意为由,拒绝了。
小陈在法庭上说:“当天下午,银行客户经理找到了我。他为我分析,说是不签,没有续贷,公司就会破产。又说这笔款是贷出来还2013年的贷款。他说,大家都是这么做,并说,这次是自然人担保,关系更不大。”什么叫自然人担保,小陈说,她不了解。
由于没有证据,小陈的说法没有得到法庭的采信。在法庭调查时,小陈又抛出了一个说法。她说:“蒋总和银行客户经理一起找到我,让我先签字,过一二个月就替换出来,一点事也没有。银行经理说,他担保没事,不连累我。”
同样,这些说法,小陈提供不了证据。能够证实的是:小陈并没有被替换出来,直到接到开庭通知,她才知道。
背着巨债 路在何方
在银行的一份自然人担保合同里,上面有小陈的签字和按下的鲜红指印。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法庭上,所有人都为小陈感到惋惜。但是法律是无情的。法庭中,小陈出示了老板蒋总的一张承诺书,愿意将小陈的法律责任全部承担过来,要求原告放弃追究小陈。但是,已经破产的蒋总,这张承诺书并没有什么作用:原告不同意。
“开庭前,我已经离职回到永安市家里。但是,我现在高铁、飞机不能坐。这些是小事。我想找一个好一些的职业,没有人要我。想考公务员,连报名都不让。我才20多岁,今后的路怎么走?”小陈说。
无论庭上庭下,小陈的家人都没有放过对银行出庭人员的质问。银行方面没有正面与小陈一家交锋。
“我们要求银行的客户经理出来,说说当时是怎么诱骗我们的,但是银行说客户经理已离职。”小陈和家人这样对记者说。
然而,即使没有离职,即使到庭,在证据方面,小陈是一点作为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