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磊本来很有把握,他18岁的时候曾在英国陆军服役,但在去往YPG营地的路上还是有点震惊,废弃的汽车、撂荒了的小院,都是弹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为要命的,是“很差很差”的武器装备。他曾在微博上发过一段视频,一台自制的坦克从巷口驶出,无法辨识垂直、巨大、不符合空气动力学的铁皮组合里面究竟是哪个年代的履带车了,总之就是吱吱呀呀响,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黄磊经历过几个工种:普通士兵、狙击手、机动部队、医疗兵。请他回忆死亡,他给了两个故事,一个是开头提到的狙击战,就是“杀戮”,他在电话里支吾了:“虽然IS他们不算是人,可我对杀人这个事情,对别人开枪,多少还是有种……”
他比较幸运,没有受过大的伤,但被流弹擦中过几次,这些深入其中、第一人称、切肤的伤痛仍比不上最基本的怜悯心、那一点点升起的上帝视角。
特别是当他做了医疗兵之后,“这里也没有很好的医疗条件或医疗器件,只有医院没有战地医院,而且医院也是很普通的。战线和医院隔了30多公里,每次送伤人过去我都非常非常伤心。虽然已经包扎过了,但是要等他撑住送他到医院,但是每次我在救护车上陪他们去医院的时候,有很多人没有撑过去,看着自己的战友在你面前慢慢死去的时候心里是真的很不好过。”
事实上,六月份的前线,黄磊愿意花20多分钟用土耳其的号码接受访问,他是想做一个呼吁:YPG属于民兵,大多是当地志愿者,当地的训练很不充足,装备也不足,大都很年轻,如果没有美国或者其他国家的空袭,他们坚守得很困难,第一个出现在叙利亚的美国人就曾在电视上呼吁过美国要多给他们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