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一个小时以后……
当曾良飞和工仔砸开陈晖夫妇单独居住的工棚门,已经是下午1点。工棚收拾得干净,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地上剩下摊烧东西的灰。
周雪红一下子瘫坐地上。
阳光钻过屋顶的裂缝,洒在砖和木板搭的床上。床上有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条,歪斜地写着几行字。有识字的工仔读出来,大概的意思是:
“小孩我们抱走了,如果要找回,明天等电话”。
周雪红立马从地上蹦起来。
电话机就一部,在经理办公室。周雪红疯了,把所有人赶走,被子搬进去,不吃不喝,盯着电话。曾良飞则跑到500米外的和平派出所报案。警官做了笔录,问他有没有经济纠纷。曾良飞向老天爷保证,和陈晖人都不熟。
他把工仔全叫上,像无头乌蝇似的满世界找。
粤北的冬天,街上飘着冻雨,裹走了工地上的滚滚烟尘。路面上到处是工程车碾轧的泥泞印子。
黄昏,有警察过来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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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红一宿没合眼,披头散发地守着。第二天下午5点,电话铃终于响了。陈晖说,要6600元钱。周雪红说,想听听曾韶的声音,可电话挂了。
第三天晚上7点,电话铃又响了。这回,刑警在旁边监听。
陈晖问,钱给不给?
周雪红说,给给给。
陈晖又说,那明晚9点听电话。
曾良飞为难,没那么多钱。咋办?警察说,面上用钱,下面用纸就可以。
第四天晚上9点,电话又响。
陈晖问,是不是报警了?
周雪红说,没有。
电话立即挂断了。
从此,电话铃再也没响过。
曾良飞夫妇天天往派出所跑。没几天,警方确定,陈晖是在河源打的电话,但说河源太远,办案经费紧张。
曾良飞拼凑了3000多块钱。但派出所没要。
民警向广东河源发了协查通报。12月底,又叫上曾良飞去了陈晖的老家———江西省吉安市遂川县堆子前镇卜侯村委会龟子背小组。从堆子前镇出发,到陈晖家,没公路。十几公里山路翻山越岭,村民赶一次集,要穿烂一对草鞋。
民警和曾良飞无功而返。
从此,父子、母子,人世难见。